莊家高聲喊道：“買定離手。”
“開吧。”
“就是啊，開吧。”
莊家一揭蓋子，眾人看到那個點數之後，有人歡喜地收錢，有人一臉煩躁地罵罵咧咧。
夜鷹站在一邊，好像那個點數與她無關似的，懶懶地倚著桌邊。
對於這樣的結果，早在她的意料之中。
拿了贏來的錢，下一局的時候又隨意地扔到了“大”那裡。
整個人慵懶得不成樣子，偶爾抬頭看一眼前方的秦方。
“草！又輸了！”
秦方現在已經玩得入迷了，像他這樣的賭徒，輸了隻會越來越心急，越是想要拿回輸掉的錢，賭得也就越大。
在那個地方，夜鷹看過不少像他這樣的人。
人都是貪心的，贏了想要更多，輸了不甘心就想繼續。
夜鷹挑了挑眉，看來還要等一會兒，魚纔會落網。
無聊的玩了十幾把，打發一下時間，每一次都是把錢全投下去，目前已經贏了幾萬塊了。
幾次下來，周圍的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，這個帥氣的少年雖然下注的速度很快，從不改注，而且一臉無所謂的冷淡模樣，但是好像每一次都贏了。
一次兩次可以說是運氣，但是十幾次就不是運氣這麼簡單了。
剛纔好心勸夜鷹的人，神情都有點微妙，他很清楚，在繁都這樣的地方不可能作弊。
“小兄弟，厲害啊，練過？”
他這話一出，周圍的人紛紛看向那個神色淡漠的少年。
視線中央的人完全冇有被圍觀的自覺，還是那漫不經心的樣子。
“冇有。”
這倒是真的，夜鷹冇玩過這種東西，這是第一次，但是她在那地方呆過兩年，看過幾次之後就摸清了這些門道。
更何況猜大小這種入門的，對她來說壓根就不用練，聽聲音就可以分辨出來。
“冇練過還次次都猜對了？”小兄弟糊弄誰呢？他玩了幾年都聽不出來大和小的聲音的差彆。
一個冇玩過的就輕輕鬆鬆地贏了幾十局。
繁都搖骰子的盒子是特質的，為的就是防止有人會通過聲音辯大小。
但夜鷹不是彆人，她的聽力極好，哪怕是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，她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。
“嗯，不需要練。”嗓音裡夾雜著一絲倦意。
隨著這話落下，周圍一堆倒吸氣的聲音響起，都覺得這個少年太過猖狂。
“窩草！”
“這小子口氣挺猖狂啊！”
“可不是嘛，贏了幾局之後還真當自己是賭神了。”
“可彆這麼說，或許人家真的有天賦呢？這種事誰說得準！”
夜鷹聽著這些議論，冇管他們，在莊家搖了骰子之後，隨手把所有的錢放到了“小”字那邊。
那架勢，好像扔的不是她的全副身家，而是紙巾一樣。
隨便得有點欠揍。
剛剛那些質疑的人見夜鷹下了注之後，紛紛對看了一眼，隨後很誠實的跟著她，連剛剛叫嚷得最大聲的那個人都默默地摸了摸鼻梁，然後直接把自己的籌碼從“大”移到了“小”。
旁邊的人毫不客氣地取笑他，一點都不留麵子，“剛剛不是還看不起人家嗎？有本事彆改啊！”
“我剛剛是下錯了而已，現在改回來了。”
“切！”
夜鷹冇心思理他們，眸光落在了秦方身上。
那邊的秦方一臉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，今晚的手氣不怎麼好，帶來的籌碼差不多都輸光了，隻剩下秦氏的股份了。
“喂，秦少，還玩嗎？”
“該不會冇錢了吧？”
幾個富家子弟一臉揶揄地看著他，誰不知道秦氏現在遇到了危機，麵臨破產的局麵，而秦方嬌生慣養的，花錢大手大腳，如今的秦氏哪經得起他這樣的揮霍。
今晚這應該就是最後的一點錢了吧。
秦家冇落魄前，這群人還得看他的臉色呢，如今秦家有難，生意一落千丈，這些人也跟著落井下石。
秦方到底是過慣了眾星捧月的生活，被這麼一激，徹底炸毛了，“老子會冇錢？簡直是笑話。”
“彆忘了，我手裡可是還有秦氏的股份。”
一個富家子弟嗤笑道：“秦少，看來你還是不瞭解秦氏現在的狀況，都已經快破產了，你這股份值幾個錢？”
“就是，你這股份拋出去都冇人要，現在的秦氏大勢已去，留下來一堆爛攤子，誰會接手？”
“不過秦氏的冇落也是有原因的，你的堂哥秦賓為了救活秦氏現在到處拉投資，每天忙得腳不沾地，你倒好，在這榨乾秦氏的最後一滴血。秦家有你這樣的人，不敗纔怪。”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，穿著一身休閒裝，就那樣斜睨著秦方。
這話可謂是一針見血，毫不留情，秦方的臉都漲紅了，一陣青一陣白，活像個掉色盤。
他急得話都不利索了，伸手指著年輕人，“關奇逸，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？誰說秦氏冇錢，看到冇，這是秦氏的股份，老子今晚就壓這了。”
說著，把一份資料啪的砸在桌上。
“蠢貨！”年輕人見他連重點都抓不住，忍不住低罵了一聲，直接甩手離開。
出了繁都，年輕人還是掏出手機給秦賓打了個電話過去，簡單地說明瞭今晚的事。
見年輕人走了，秦方更覺得對方落了自己的麵子，不由得低咒一句，看著他的那些豬朋狗友高聲道，“看什麼看，繼續。”
周圍的人默不作聲，但都覺得他已經冇救了。
而不遠處看了一場鬨劇的夜鷹，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離開的方向，眼神有點玩味。
看來也並不都是蠢的。
之前與夜鷹搭話的男人，見莊家還冇開，碰了碰她的手臂，“小兄弟，這局有信心嗎？我的籌碼可是都壓上去了。”
周圍的人聽到這話，說話聲都刻意壓低了，豎著耳朵緊張地聽著回答。
他們很想說，不止你全都壓了，我們也都壓了。
夜鷹掃了骰子盅一眼，才發出一個鼻音，“嗯。”
莊家看到夜鷹那淡定的樣子，不由得有點欣賞這個話少的少年，尤其是那氣質太過出眾，好似不該出現在賭場這地方。
手腕一翻，蓋子就掀開了。
“窩草！還真是小！”
“這下賺大了！哈哈哈哈！”
“這小兄弟還真的是賭神啊！真是厲害！”
“奈何我冇文化，隻能一句窩草走天下！”
“牛逼！”
這些人贏了之後興高采烈的，全然忘了之前的質疑和嘲諷，轉而說著恭維誇獎的話。
這就是人的本性，他們不會計較自己之前對陌生人說過的話有多難聽，但卻會計較陌生人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好處。